请允许我高度赞扬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的独立学者布鲁克·曼维尔和乔赛亚·奥伯合著的新书《公民交易:民主如何生存》。虽然整本书写得很好,见解深刻,但它的历史概述对于任何想要了解导致我们进行自治实验的事件,沿途遇到的挑战(人性就是这样)以及未来最有可能重复的模式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真正的宝藏。
但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这本书的这一部分让我感到沮丧和空虚,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话可说,因为我同意作者的重要结论,即民主只有在其成员之间的公民友谊为基础时才能生存。
回顾公元前150年以前的罗马共和国,普鲁塔克观察到,争论的焦点“虽然不是微不足道的,也不是为了微不足道的目的而提出的,但都是通过相互让步来解决的,贵族出于对群众的恐惧而屈服,人民出于对元老院的尊重。”如果这样的描述适用于今天的美国就好了。相反,我们的两个主要政党之一,共和党,已经变得如此构成,以至于承认另一个政党是公民朋友,就等于它自己的意识形态破产。把民主党人视为外星死敌,就等于交出共和党的名片——对许多党内专业人士来说,交出自己的生计。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我把这种民主衰落的开始追溯到1993年,那时新自由主义(市场原教旨主义)的里根革命在政策方面已经失败了。在1994年的中期选举中,时任众议院少数党党鞭策的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得出结论,既然共和党人不能靠政策上的成功来竞选,他们就会用蔑视和恐惧来竞选——针对黑人、“女权主义者”、同性恋、墨西哥人、教授和其他聪明人,以及任何以错误方式致富或永远不会信仰耶稣的人。
在20世纪末多种族、多教派、多元的美国,正是金里奇打破了民主的公民协议,即把政治对手当作同胞对待,期望他们也会这样做。通过这样做,他为自己的政党赢得了选举胜利,并为自己赢得了众议院议长的职位。从那以后,每当共和党的积极分子、政治家、知识分子和捐助者面临继续沿着金里奇的道路前进还是回归正道的选择时,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至于里根革命的失败,它体现在四个方面。首先,对富人的减税和旨在防止穷人逃避劳动力责任的措施,并没有像承诺的那样,将私营部门的增长恢复到战后黄金时代的水平。其次,用于清理里根政府1981年预算井喷造成的混乱局面的紧缩政策,最终使公共部门的肌肉比脂肪减少得多,为30年来基础设施和研发方面的公共投资乏力奠定了基础。
第三,里根革命对美元和利率的影响释放了市场驱动的美国中西部制造业、工程和生产综合体的解体。第四,美国社会没有进行道德的重新校准。相反,日益加剧的财富不平等和当时的言论,让超级富豪们变得更加恶毒,其他人也更加嫉妒和怨恨他们。与此同时,“里根革命”的起草者们一直把冷战的成功结束归功于自己,尽管他们只是支持冷战的旁观者。
这就是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赢得1992年总统大选的背景。1993年初,当我们这些为新政府工作的人抵达华盛顿特区时,我们期待着会见那些渴望并愿意进行反思的共和党人,就像民主党在战后新政秩序崩溃后的20世纪70年代所做的那样。当这种情况没有发生时,我们寄希望于克林顿-戈尔八年的政策——被描述为“左翼新自由主义”、“披着新自由主义羊皮的新政之狼”,或者其他一些新旧混合的政策——将会非常成功,从而迫使这件事发生。但这也没有发生。
后来,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在最高法院以5:4的投票结果赢得了2000年的总统大选。在最高法院,共和党任命的占多数的法官在决定选举结果时毫无保留地支持了总票数较少的候选人。
2009年,这种循环再次上演。来到华盛顿为奥巴马新政府工作的民主党人期望与共和党人会面,共和党人渴望并愿意进行民主党在20世纪70年代进行的那种重新思考,但这并没有发生。即便如此,巴拉克·奥巴马所追求的议程可以被描述为乔治·h·w·布什的外交政策与约翰·麦凯恩的气候政策、米特·罗姆尼的医疗保健政策、适度的金融改革和另一轮紧缩政策的结合——包括威胁否决国会民主党人提出的任何增加开支的提议。
共和党人是如何回应的?通过加倍的言辞来引起对黑人、“女权主义者”、同性恋、墨西哥人、教授和其他聪明人的蔑视和恐惧,以及任何以错误的方式致富或永远不会来相信耶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