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nAI有了一个新的董事会，但它的董事们可能仍然面临着同样的老问题。
这家人工智能初创公司不寻常的业务结构将其营利性业务的监管交给了非营利董事会，这将是新董事会需要解决的一个未解决的问题。
一个普遍建议的解决办法是:解散非营利组织，企业和非营利组织董事、学者和律师说。这些人说，理清潜在的利益冲突将解决其他治理问题，包括董事会的报告等级制度，以及非营利使命和企业利润动机之间的不同目标。还有一些人想知道，像人工智能这样有影响力的领域是否属于一小群人的手中。
“营利性和非营利性不能混为一谈;他们有完全不同的目标，”查尔斯·埃尔森(Charles Elson)说。他曾在非营利组织、上市公司和私营公司的董事会任职，包括冰淇淋制造商蓝铃乳品公司(Blue Bell Creameries)和护理提供商Enhabit。
他说，上周正式接管的董事会应该废除目前的设置，并在合理的情况下尽快转为营利性机构。“双重身份造成的混乱是非常有问题的。”
董事会改组
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在与OpenAI董事会对峙五天之后，重新出任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奥特曼因“在与董事会的沟通中始终不坦诚”而被解雇。
董事会也进行了改组。新的三人董事会包括:现任董事会主席、云软件巨头Salesforce前联合首席执行官布雷特•泰勒;前财政部长拉里·萨默斯;亚当·德安吉洛(Adam D’angelo)是OpenAI前董事会的唯一成员，也是问答平台Quora的创始人。奥特曼将不再是雅虎董事会的一员，而以130亿美元收购雅虎49%股份的微软将在雅虎董事会中担任无投票权的观察员。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报道，新董事会将任命更多董事，并可能对OpenAI的治理结构进行重大改革。
泰勒主席说，首要任务是稳定该组织。当被问及董事会是否会重新审视OpenAI的结构时，泰勒说:“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可能不是我第一天上班的问题。”
OpenAI拒绝就公司结构置评。
根据OpenAI目前的章程，董事会的唯一责任是确保公司开发对人类有益的人工智能系统——即使这意味着抹去投资者的利润。但这一使命和董事会的监督并没有随着2019年“上限利润”部门的成立而改变，该部门随后从投资者那里筹集了数十亿美元。这笔资金支持了OpenAI扩大其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和能力的雄心。
非营利悖论
佩珀代因大学(Pepperdine University)非营利组织管理副教授鲁斯·伯恩斯坦(Ruth Bernstein)说，非营利组织董事会的主要关注点是组织的使命，而不是营利方面的任何经济利益。
其他以技术和社会为导向的非营利组织也面临着商业利益和组织使命之间的二分法。
火狐(Firefox)开源网络浏览器背后的非营利组织Mozilla Foundation希望将业务扩展到与收入相关的业务，于是在2005年成立了Mozilla Corp.。基金会主席、董事会成员马克·苏曼(Mark Surman)说，从那时起，就有了两个董事会来监督这两个实体。
他说，这两个委员会的目标都是确保互联网的开放，但在方法和技能方面有所不同。管理该基金会的董事会本周宣布任命了四名新成员，其中包括慈善、科技政策和开源专业人士，而营利性董事会则由懂得如何经营公司的董事组成。董事会每年进行互动，基金会的董事会负责监督营利性业务，并选举或重新选举董事会成员。他们还会在需要时开会讨论一次性的重大业务变更。
“这是一种学院式的关系，我们了解彼此的目标和战略，并加以完善。有时会有紧张，但我们有足够的共同利益，”苏曼说。经审计的财务报表显示，该基金会去年的收入约为5.93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来自Mozilla Corp.。该基金会目前包括几家营利性企业。
善治的责任
埃尔森同时也是特拉华大学温伯格公司治理中心(Weinberg Center for Corporate Governance at University)的创始董事。他说，从某些方面来看，所有的董事会，无论是监管非营利组织还是盈利公司，都是相似的，职责包括聘用和解雇领导层，以及设定高管薪酬。
然而，他们的目标不同。盈利公司的目的是向投资者回报资本，而非营利组织的目的是创造社会效益。几年前，当埃尔森在非营利组织投资者责任研究中心(Investor Responsibility Research Center)担任董事时，这种不匹配成为董事会讨论的一个话题。他和其他董事会成员讨论了收购一家能够产生利润的企业，这带来了一个与OpenAI结构类似的问题。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驳回了。“这两者不能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埃尔森说。“这是油和水。”
北加州全国企业董事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rporate Directors)的非营利性董事约翰•霍塔(John Hotta)表示，董事会不匹配并不是OpenAI面临的唯一问题。
他说，公司的汇报层级需要明确。首席执行官和董事会主席决定公司的方向，当这两个角色分开时，如果两者之间存在冲突，董事会需要沟通并遵循谁拥有最终权力。在OpenAI，董事会解雇了首席执行官之后，投资者和员工的反对导致了奥特曼的回归。将奥特曼赶出公司的四名董事会成员中，有三人现已离职，其中包括OpenAI的联合创始人伊利亚•苏斯克沃。
康涅狄格大学(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法学教授迈纳·迈尔斯(Minor Myers)说，非营利董事会对商业方面的限制是有限的。“因为商业业务实际上是人，他们可以离开，然后非营利董事会就无法控制技术的发展。”
“正如这一切所表明的，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他说。
Mozilla的苏曼说，OpenAI和董事会需要弄清楚公司是什么——是一家有道德的创业公司还是一家公共服务机构。“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他说。
为非营利组织提供咨询的律师事务所Seyfarth Shaw的合伙人奥利恩(Ofer Lion)说，更广泛的考虑是，一家对公众有如此影响力的企业是否应该由政府实体而不是私人团体控制。“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问题，”他说。“像这样一个对未来有如此大影响的实体，应该掌握在一小群人手中吗?”
写信给Jennifer Williams-Alvarez: jennifer.williams-alvarez@wsj.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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